傳承中華獸醫從業美德

（中國農業大學，北京海澱 100094）
         青少年樹立「八榮八恥」的社會主義榮辱觀。即：以熱愛祖國為榮、以危害祖國為恥，以服務人民為榮、以背離人民為
恥，以崇尚科學為榮、以愚昧無知為恥，以辛勤勞動為榮、以好逸惡勞為恥，以團結互助為榮、以損人利己為恥，以誠實守
信為榮、以見利忘義為恥，以遵紀守法為榮、以違法亂紀為恥，以艱苦奮鬥為榮、以驕奢淫逸為恥。這「八榮八恥」，是中
華傳統美德和時代精神的完美結合，內容涵蓋十分廣泛。本文僅就有關中華傳統從醫美德略述如下，以供獸醫界從業人員樹
立社會主義榮辱觀參考。筆者這裡所指的獸醫界從業人員，不僅指臨床獸醫師，也包括從事獸醫教學、科研、企業、行政管
理等方面的廣義的從業人員。
1 百行功業以德為先
         從古至今，文明社會都非常注重道德建設。具有五千年文明史的我國社會更是如此。即所謂「百行以德為首」（《世說
新語‧賢媛》）；「行德則興，倍（悖）德則崩」（《大戴禮記‧武王踐阼》）。因此，偉大的中華民族歷來非常重視個人
的道德修養。正如《易‧乾》中說：「君子進業修德。」意思是，君子不停地發奮努力，致力於德業的完善。《呂氏春秋‧
下賢》寫道：「以德為行，以道為宗。」意思是說，以高尚品德為行為準則，以真理和正義為根本宗旨。《左傳‧襄公二十
四年》載：「太上有立德，其次有立功，其次有立言。」即首先樹立德行，其次建功立業，然後著書立說。《韓非子‧五蠹
》則云：「上古競於道德，中世出於智謀，當今爭於氣力。」實際上，為了強國富民，道德、智謀、氣力三者不可偏廢；而
且應該以道德為先。德國的馬丁‧路德（Martin Luther，1483-1546）曾經說過：「一個國家的繁榮，不取決於它的國庫之殷實
，不取決於它的城堡之堅固，也不取決於它的公共設施之華麗；而取決於它的公民的文明素養，即在於人們所受的教育、人
們的遠見卓識和道德的高下，這才是真正的利害所在，真正的力量所在。」
2 中華美德千秋垂范
         馬克思曾經說過：「道德的基礎是人類精神的自律。」一般地說，道，是指事物發展變化的規律和法則；德，是指人的
品行、人格。平常我們所說的有道德的人，既是懂得道理的人，又是品行端正的人。中華民族以禮儀之邦聞名於世。古人歷
來以修身、齊家、治國、平天下為道德之準則，因而特別注重社會公共生活中人際關係的調節與和諧，從而形成了內容豐富
而獨具特色的道德傳統。如：自強不息，厚德載物，忠孝仁愛，禮賢下士，勤儉廉潔，敬老愛幼，尊師重教等等；並歸納為
仁、義、禮、智、信5個字。其中，孔子關於仁的論述，又是中華傳統道德的核心，受到海內外的推崇。早在18世紀末，法國
憲法所附的《人權和公民權宣言》（1793）和《人和公民的權利和義務宣言》（1795）中都引用了孔子的名言「己所不欲，
勿施於人」，並將其分別定義為自由的道德界限和公民義務的原則。1988年，75位諾貝爾獎得主在巴黎發表宣言：人類如果
想在21世紀過和平、幸福、安寧的生活，必需回到2 500年前的孔子時代，向這位智者學習智慧。
3 為醫之道必先正己
        醫德，就是醫生的職業道德。自古以來，我國從醫和從事獸醫職業的人都非常重視醫德。南宋《小兒衛生總微論方》中
說：「凡為醫之道，必先正己，然後正物。」正己，就是堂堂正正做人，樹立高尚的職業道德；正物，就是很好地掌握和運
用治病的藥物和技術。「大醫精誠」（孫思邈語）是古代醫德的最高境界之一。「大醫精誠」中的「大」，不僅指出了祖國
醫學的宏大廣博，更強調了醫者的高尚道德情操，寬廣的胸襟，至高、至遠、至深、至大的思想境界；「精」是指從醫者必
須對醫術精益求精，一絲不苟；「誠」則強調醫者必須至誠至信地除疾滅病，為患者服務。清代陳夢雷等編的《古今圖書集
成醫部全錄》中更明確地指出：「無恆德者，不可作醫。」直到現在，眾多老中醫和老中獸醫還是非常注重自己的人格和醫
德的。「做人要有人格，看病要有醫德；貧莫貧於無才，賤莫賤於無志。缺此不可為良醫」（《秦伯未醫文集》）。這就是
說，做一個醫生或獸醫，不僅要具有精良的技術，而首先要具備高尚的品德。
4 精求醫理博采眾長
         中西醫理，博大精深；古今著述，浩如煙海。「醫之為道，非精不能明其理，非博不能至其約」（清‧喻昌《醫門法律
‧先哲格言》）。號稱我國醫聖的漢代醫生張仲景都能「勤求古訓，博采眾方」（《傷寒論‧原序》）；金元四大家之一的
朱震亨求知於羅知悌時，整天地站在門外，風雨無阻，終於被收徒；唐代大師孫思邈直到白髮暮年還手不釋卷，「一事長於
己者，不遠千里，伏膺取決」（《備急千金要方‧序》）；明代著名獸醫喻本元喻本亨也是如此，「究師皇岐伯之經，洩伯
樂寧戚之秘，針砭治療，應手而痊，不浹月而馬大繁息，時出其餘，緒以治牛，民賴以有耕者無算，壯國威而成歲功，其為
裨益，豈淺鮮哉」（《元亨療馬集‧原序》）……。這些都說明，「醫道精深，不可淺嘗輒止，而醫者責任重大，臨證不可
不慎」（周鳳梧等編《名老中醫之路》）；「醫學貴精，不精則害人匪細」（《古今圖書集成醫部全錄》）；「醫貴乎精，
學貴乎博，識貴乎卓，心貴乎虛，業貴乎專，言貴乎顯，法貴乎活，方貴乎純，治貴乎巧，效貴乎捷。知乎此，則醫之能事
畢矣」（清‧趙學濂《醫門補要‧自述》）。這些都說明，古人對醫生的技術要求是很高的，必須精求醫理，博采眾長，「
捐眾賢之砂礫，掇群才之翠羽」（唐‧王燾《外台秘要‧序》）。砂礫，是淘金時應丟棄的廢物；翠羽，是裝飾時宜挑選的
精華。這就是說，向他人學習時不但要勤，而且要揚長避短，去粗取精。
5 廉潔淳良不唯名利
         傳統中醫和中獸醫最反對見利忘義，「恃己所長，專心經略財物」（孫思邈語），「競逐榮勢，企踵權豪，孜孜汲汲，
唯名利是務」（《傷寒論‧原序》）；而提倡「不計其功，不謀其利」（明‧龔信《古今醫鑒》）。清代葉天士就被譽為「
良醫處世，不矜名，不計利，此其立德也」（《臨證指南醫案‧華序》。著名獸醫學家喻本元、喻本亨也因為這一點而被丁
賓稱讚：「二子之隱於醫獸也，不矜其功，不計其利，滋滋樹德而衡泌自怡」（《元亨療馬集‧原序》）。又如清末獸醫李
春松，後人也給予了很高評價，說他「醫道精通，妙傳歧黃之術；珠囊善會，不減華扁之能。故一時之受其教者，門徒甚眾
；食其德者，延年彌長；宛如熙台之登。而且徒步效勞，不索謝禮；儉素成風，不食酒肉；遠來近到，安居住而備飯食；彼
追此尋，請醫眾若歸集市，真乃一世罕覯之選，十全上品之列也」（清‧《李春松碑文》）。有人在評價明代醫學家陳實功
時說過四句格言似的話：「不張言災禍以傷人之心；不虛高氣岸以難人之請；不多言誇嚴以勾人之賄；不厚求拜謝以殖己之
私」（《外科正宗‧序》）。因此，不唯名利是良好醫德的一個重要方面。故云：「夫醫者，非仁愛之士不可托也；非聰明
理達不可任也；非廉潔純良不可信也」（《古今圖書集成醫部全錄》）。
6 寬厚仁和傾誠無忌
         醫術歷來被稱為仁術，講究待人和善，以誠相見，急人所急。「醫，仁術也。仁人君子，必篤於情；篤於情，則視人猶
己，問其所苦，自無不到之處」（清‧喻昌《醫門法律‧問病論》）。因此，行醫看病也好，配方製藥也好，必須要有良好
的職業道德，講求實事求是，「中無城府。……與人交，傾誠無所忌諱；赴人之急，不計利害」（《古今圖書集成醫部全錄
》）；決不能弄虛作假，唯利是圖，自欺欺人。但在醫藥界，卻總有那麼一小部分人「腹無藏墨，詭言神授；目不識丁，假
托秘傳。此欺詐之流也。」「或巧語誑人，或甘言悅聽，或強辯相欺，或危言相恐。此奸佞之流也」（明‧李中梓《醫宗必
讀‧不失人情論》）。在這方面，以誠信聞名於世的同仁堂有兩句著名堂訓，即：「修合雖無人見，存心自有天知」。很值
得我們的某些醫藥人員及獸藥生產廠家引以自重自勉。
7 謙虛謹慎尊重同行
        古今從醫人員中，總有一些「無行之徒，專一誇己之長，形人之短。每至病家，不問疾?，唯毀前醫之過，以駭患者」
（明‧龔廷賢《萬病回春‧雲林暇筆》），這種貶低別人抬高自己的行為是很不道德的。作為一個醫生或獸醫，應當時時處
處謙虛謹慎，尊重同行。在這方面，筆者也算有一個自我警句：識人長者敏，知己短者聰。或曰：愚莫過不知己短，苯莫過
不識人長。明代著名外科學家陳實功在這方面就做得很好，他說：「凡鄉井同道之士，不可輕侮傲慢。與人切要謙和謹慎：
年尊者恭敬之；有學者師事之；驕傲者遜讓之；不及者薦拔之。如此自無謗怨，信和為貴也」（《外科正宗‧醫家十要》）
。孫思邈也告誡說：「為醫之法，不得多語調笑，談謔喧嘩，道說是非，議論人物，炫耀聲名，訾毀諸醫，自矜己德。」並
說，有的人「偶然治瘥一病，則昂頭戴面而有自許之貌，謂天下無雙。此醫人之膏肓也」（《備急千金要方‧大醫精成》）
。
       以上只是論述中華從醫美德之一斑，願與獸醫界同仁共傳承，互勉勵。